這絕對不是少女夢工場之類的光源氏遊戲,而是一個七年級生對於自己二十餘年荒蕪的人生的一個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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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人生

 

奶奶,你好香,怎麼弄的?

茉莉人生

第一,所有的人必須要有禮貌;

第二,所有的人必須要說好話;

第三,所有的人必須日行一善;

第四,窮人必須每天吃隻烤雞;

這麼好,那我也加入你的宗教。

第五,所有老人不會生病受苦

告訴我,怎麼樣所有的老人都不會生病受苦?

很簡單,規定他們不准生病就好了。

茉莉人生

─────複製來的人生

 

  草莓因為覺得很丟臉,所以乾脆下這樣的標題。

  草莓的人生像是複製來的,草莓一直想成為某個人,卻總是失敗,草莓的人生是一種想像。不同於「茉莉人生」中的瑪琪,草莓從不以為自己是先知,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上帝,但草莓很小就認為這個世界也許是假造的,是某人偷偷將假象放在她眼前的,他常常把眼睛閉起來,然後微微睜開,怕被祂發現,僅是希望看到世界一切空無的一幕,也許這是草莓對於這世界最早的懷疑與認識。

 

  草莓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20幾個年頭了,草莓隸屬於薔薇科,屬多年生草本植物,外觀呈心型,不耐運輸儲存,所以多製成加工類食品或調味料,然如此難以照護的草苺怎能待在這世界上20幾年,因為草莓不是真正的草莓,那草莓不是草莓,他是什麼呢?

 

    草莓,是被「稱」做草苺的,是一種代稱,與草莓同一個世代的人們,都被上一代的人稱作草莓,只是很多人打破了上一代的迷思,開創了自己的道路,草苺還沒辦到。草莓一直很討厭這個稱呼,一來真正的草莓長得很像充滿粉刺的鼻子,二來是因為早於草苺們誕生的人們,說草莓這種水果禁不起運送,碰碰撞撞就爛了,一點都不像他們,經歷過最貧脊的土壤、在太陽透不進的地方,掙破天空,得到開花結果的機會,而這種經歷,使得他們結實與飽滿,但草苺始終想不透,若自己是草莓,那他們是什麼?什麼水果最堅固、最沾沾自喜,西瓜嗎?榴槤嗎?草莓不知道答案。直到某天,親切的《天下雜誌》某篇專欄,寫著草莓族沒什麼不好,草莓可以適應各種菜餚與甜點,使得餐點更為多元且美味,他總算比較喜歡自己一點,只是屬於草莓的軟弱,還是依然存在。

 

  他的爸爸媽媽是香蕉,香蕉並不堅硬,但它還沒成熟的時候例外,青綠的香蕉總是一整串的掛在樹上,似乎總是不孤單,爸爸媽媽很願意成為香蕉,將香蕉賣給外國人,替自己生長的地方賺了很多錢,甚至這小島上最早的香煙牌子,也是以香蕉為名,草莓非常喜歡自己的爸媽,儘管三歲以前都被關在屋裡自己一個人玩,但有了草莓妹妹、水蜜桃妹妹一號、水蜜桃妹妹二號之後,他覺得很快樂。

 

  草莓從小活在家家都有彩色電視機的世界,認為沒什麼稀奇的,除了看小叮噹與美少女戰士,他在電視裡看到的戲劇,是歌仔戲、濟公、南唐李後主,最喜歡等八點的「包青天」上映,再長大一點,還是坐著等待「施公奇案」、「武林外傳」,接著港片的「洗冤錄」、還有金庸、古龍的那一系列的武俠古裝劇,草莓從小想當飛天草莓(當然不是「草莓」更好),沒事喜歡跟草莓妹妹玩點穴,然後規定妹妹眼睫毛都不能動一下,或是故意不動裝死嚇妹妹,草莓喜歡拉著妹妹一起討論自己喜歡哪個角色,然後哄妹妹跟自己喜歡同一個角色,特別喜歡那些為主人或是朋友、情人飲刀成一快的角色,江南、西湖、大漠、京城各式各樣的字詞進入草苺的腦袋,草莓覺得自己與那個世界真的很接近,按開電視就看見,然而台北桃園新竹苗栗彰化雲林嘉義台南高雄屏東台東花蓮宜蘭是哪裡?隱約記得自己跟爸爸走馬看花的巡過一回,卻還是覺得這些名詞是跟社會課本掛鉤的陰謀產物,不知道自己與它們如何親近。

 

  圖書館就在草莓家對面,草莓小時無聊或是迷上了哪部戲劇,就會跑去圖書館二樓兒童閱覽室找故事來看,花木蘭、孟姜女、孟麗君(今參照彈詞《再生緣》)、楊家將列傳、兒女英雄傳、聊齋、蛇郎君以及少數的台灣原住民(或中國大陸的其他民族)的口傳神話繪本或是小故事,再偶爾看看福爾摩斯、白羅與瑪波阿姨如何令他驚歎的破案,草莓從小就沒有很認真的在做些什麼,只除了偶然爆發的熱情會主宰他的意志,讓他沉溺且瘋狂的搜羅。

 

────記憶

  

  金魚的記憶時間大概只有三十秒,所以在迴游魚缸一圈之後,遇到其他相處了一年半載的金魚,就像是遇見剛認識的新朋友一樣,若有朋友覺得此段相當熟悉,必然看過了保羅奧斯特的《菸與鏡》了。

        草莓其實很容易困囿在散落的記憶裡,原來有些事情不是忘記,等到某件相似的事情發生了,那習慣且熟悉的疼痛就會翻湧上來,草莓常常覺得自己不如一隻堆糞蟲,至少牠所堆積的是留給下一代的養分,而草莓堆積的,不過是自己的無奈與無力。

     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用行動、言語肯定他的老師,然後依循著這淺意識,他跌跌撞撞的長大,在高中的時候,開始對太宰治感到著迷,這時候的草莓是灰暗色的,隨時準備從教室走廊跳下,摔成草莓汁,但非常幸運的,草莓時常忘記這種灰暗的心情,跟朋友角色扮演成《陰陽師》裡的晴明與博雅玩樂,又在這時候迷上了熱血的鋼彈,於是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這時期。填寫大學志願時,瞞著老爸全都填中文系,接著就被運到了花東騎山豬。這時間,草莓開始接觸吳爾芙、女性主義、新聞以及報導文學、自然書寫、舞台劇本等,並遇到了影響他生命態度深遠的老師們與一群又一群的不同領域的朋友,他們可能是編輯、記者、或者是一個個令他驚懾的受訪者、或是在各個NGO團體中為了一個更為超脫的目標努力的人們。只是,讓草莓由心底烙記的並不僅是他們對待自己目標的態度,而是當草莓在不小心又踩到蛇、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的他們讓草莓無比感念。草莓因為喜歡他們繼而成為記者、編輯、劍客初心者,甚至輔修了歷史系、開始讀劇,並參予一次次的線索會議、編輯著某隔週都必須對初升的太陽罵聲幹的學生報紙(小編而已,最大的工作就是陪自己的編輯一起撐到天亮。),甚而還有不定時到各個部落去的教育部計畫活動,成了一個半生不熟的社運人或是一個嘴砲王,甚而不定時到各個部落去的教育部計畫活動,草莓看到了許多與家鄉不同的景象、接觸了太多充滿熱情的靈魂,心緒不定、難以自持,於是他就在想:「到底我還能做些什麼呢?」,於是這句話,成為他後來承擔、錯落與不能抵擋的夢魘的生命經驗,不能離開,更不能放手。

 

  「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一個天才說的,草莓以為無論如何這句話由李大詩人來講就毫無說服力,草莓是一種高經濟作物,若非國泰民安(?)、經濟穩定,不會有農民願意種植,若非今天小島上的消費大眾擁有不錯的經濟條件,今天這種作物不會在這小島上生長,而生於這時代的草莓也一樣,他可以幻想自己在生死交關時對親友的不離不棄、可以幻想自己擁有多大的胸襟與心志,卻不得承認自己是草莓,承認自己容易被擊倒,總算承認自己作人的心志還是太低,只是在無措與茫然底下,還是可以努力吧?只是前進到何方?卻不是草莓能夠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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