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已在那裡,有的是四十年前的作品。作品就在那裡,得獎就好像吃午餐時,餐是固定,桌上卻多了一朵花。」  

 

鄭清文在一九九九年十月,鄭清文獲頒第四屆美國舊金山大學環太平洋中心「桐山環太平洋書卷獎」,在接受得獎訪談時鄭先生說了上面的一席話。

 

老實說,讓我書寫自己對於鄭清文的認識,我有點心虛。如他曾在訪談中問過記者的:「我寫了兩百篇作品,你看了哪些?」(2005),而我所知的太少,實在不敢談我所知道的他。我對鄭先生的認識,來自於大學時代在念台灣文學史時所讀的〈三腳馬〉一篇,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以下這段:

 

「你刻那些馬,是一種自責?」

「當時,台灣人稱日本人是狗,是四腳,替日本人做事的走狗,是三腳。」

「你為什麼只刻馬?而不刻其他的動物?」

「因為他們要的是馬。我刻著,刻著,突然間,好像在那些馬身上看到自己,所以就試著把自己刻上去。」[1]

 

「我挑了一隻。」牠三腳跪地,用一隻前腳硬撐著身體的重量。牠的頭部微微扭歪,嘴巴張開,鼻孔張得特別大,好像在喘氣,也好像在嘶叫,牠的鬃毛散亂,我再仔細一看,有一隻後腿已折斷,無力的拖著。[2]

 

這部作品描述身為台灣人卻當日本警察的曾吉祥一生的遭遇,寫他自小如何被欺負、打壓,一直到他發現只要掌握權威就能讓自己成為猛虎,他成了日本警察,並跟著一起打壓台灣人,並不認為有何不妥,卻在日本戰敗後,發現鎮民從原來馴鹿變成了猛虎。曾吉祥出逃,卻沒帶妻同去。這篇文本,詳細描述自己對鎮民的負咎與其妻的感激與歉疚,寫如今就算他想用木雕刻畫出妻子,卻發現妻子離自己好遠(相對於個人境界與情感的),於是他只能刻馬,漸漸的也將自己刻了上去。以一個小人物,而見整個台灣社會的血淚,這是鄭清文作品中後來常被大家所談及的「冰山理論」的一個經典例子。

 

接下來,進入本題。鄭先生是什麼人呢?在文學史的紀錄上,鄭清文,1932年於日治末期出生於桃園,周歲之後過繼給了在台北的舅父,筆名莊園、谷嵐,台大商學系畢業,任職銀行四十多年,曾獲「台灣文學獎」、「吳三連文學獎」、「時報文學獎推薦獎」、「金鼎獎」、「小太陽獎」等;1999年由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的短篇小說集《三腳馬》英文版,獲得「桐山環太平洋書卷獎」,2005年獲得第九屆國家文藝獎。作品有小說、童話《燕心果》、《天燈.母親》、《採桃記》,文化評論《小國家大文學》、《多情與嚴法》,也曾翻譯過一些文學作品等。他曾言即「文學,是生活,是藝術,是思想」,他以故鄉舊鎮、淡水河以及現代工商社會為背景,刻畫臺灣人的「生活」。

  這六七十年間,他的筆下記錄了這期間台灣社會的變遷。他的筆攝下了當時社會的舊貌,也描繪出漸漸新形成的現代台灣社會面貌,他的文學自土地生長,照映著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的生活。而他筆下最常出現的埔仔、新莊、台北,成了台灣到近代都會的發展動線的代表畫面。

 

 

 

 

 

 

 

引用書目

《走出峽地:鄭清文的人生故事》,鄭谷苑,麥田出版,20071224

綠光劇團台灣「國寶」級小說家  鄭清文先生http://greenraytheatre.pixnet.net/blog/post/45335261

台灣小說青春讀本《三腳馬》,鄭清文,初版,台北:遠流,2006

 

 


[1]台灣小說青春讀本《三腳馬》,鄭清文,初版,台北:遠流,2006

105

[2]台灣小說青春讀本《三腳馬》,鄭清文,初版,台北:遠流,2006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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